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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媳妇来给您磕头了。”跪在婆婆的坟头前,梅芳说着话又往火堆里添了几叠黄纸。虽被赶出夫家多年,她仍旧不忘为人子媳应尽的孝道,每逢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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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清明和婆婆的祭日,她都要带着方羽到坟前拜祭,十年来从未间断,而今望着身边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哀伤之余又有种说不出的欣慰之感。
“奶奶,孙儿来给您磕头了。”眼中噙着点点的泪花,方羽随母亲毕恭毕敬地向坟头叩了三叩。祖母是幼年时除母亲之外的唯一温暖记忆,如今天人永隔已逾十年,曾经的音容笑貌要到何处寻觅?过往的至情深恩又该如何答报?
袅袅的青烟、淡淡的哀伤在空气中弥散飘荡,远处的山梁却传来阵阵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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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庄宝贵一家也来上坟祭扫。这山路虽算不上崎岖,但到底不是平坦大道,来来去去全赖着一双腿,过惯悠闲日子的大户人家哪里受得了这般颠簸劳顿?在管家的搀扶下,好容易支撑到山头的宝贵已通身是汗,精疲力竭,踉跄着上前扶住一棵大槐树喘息不止。 |
身后的巧珍早已不耐,娇喘着用手点指宝贵抱怨道:“哎哟……还真是个高峰坡啊……连轿子都上不来……累……都把我累坏了!”
宝贵侧过身,指着前方应道:“你少说两句,就快到了,走吧。”说罢迈开无力的双腿,咬着牙继续前行,众人紧随其后。 |
哪知才行数步便迎面碰上返回的梅芳母子,不由愣住。原本是一家人,现在却弄了个一方没好气,一方没言语,尴尬地僵在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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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祥却像是没嗅出丁点的火药味,嘻着脸向对面高声道:“哎,小羽,怎么年年都给你们抢了先呐?”说罢顶了顶巧珍的肩,兴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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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娘,咱们明年赶早一点,跟他们比一比,啊?”
“你给我闭嘴!”巧珍没好气地低声喝斥道。
贵祥却丝毫不以为意,又笑着高声问道:“大娘,你身子好些了吗?”
“还好……”梅芳话还未出口,却被方羽冷冷抢言道:“老毛病了,不劳费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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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听出他话中的怒意,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去。身旁的巧珍却语带讥讽地向着贵祥埋怨道:“哼,人家不领情!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有什么关系嘛!”贵祥扶住母亲,仍旧嘻着脸。
“好了好了,走了走了!”巧珍催促着众人离开,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有人啊,天生就是个贱命,受不得好,扫把星带叫花儿子,拽什么啊!”她一路骂骂咧咧,宝贵赶紧低声劝止,与贵祥一左一右将她架离。
年轻人血气方刚,岂能容忍自己的母亲遭此辱骂?方羽气满前胸,欲冲上前去和巧珍理论,却被梅芳苦苦拉住:“小羽,贵祥他也是好意嘛!”
“谁要他猫哭耗子!”望着宝贵等人远去的背影,方羽忿忿难平。
轻叹口气,梅芳劝道:“爹是爹,娘是娘,哥哥就是哥哥!”
“可是二娘说的话太气人了!”方羽怒气未消。
“忍得一时忿,终生无恼闷。量大能容,才有福气啊!”梅芳挽起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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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边往回走边谆谆劝道:“闲话说不尽,好的坏的,经常都过了头,你将来要是有丁点儿出息,更要记得这一点。做人都是赶风走的,甭管别人说什么,自己明白总是最要紧的。”
方羽闻言豁然开朗,将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笑着搀住母亲应道:“嗯,儿记住了。娘,来,小心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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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方羽专心埋首于一堆木料之中,不时拿起根木条比划比划,拣出块木板丈量丈量,似在打造什么东西。梅芳做好饭菜,连唤数声都只闻回应未见动静,赶忙过来一看究竟,见此情景不由奇道:“哪来这么多木头啊?”
“我在林子里砍的。”方羽拍拍手上的灰尘,叉腰凝神构思。
“做什么?”梅芳越发不解。
“我想制辆车!”方羽的回答让梅芳吃惊不小,追问道:“制车?制什么车啊?”
“嗯,现在还不知道……”方羽用手比划着:“双轮车吧。”
“你制辆双轮车干什么啊?”见儿子有些“不务正业”,梅芳不由提高声音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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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何等乖巧?见母亲有些生气,忙过来将她扶进内房方桌旁坐定,耐心解释道:“娘,咱们那半亩薄田,春耕秋收,持续稳定,维持温饱呢,是够了,可是想要多嘛,就没了。儿想找个副业做做!”见母亲不说话,知是心疼自己会太过劳累,于是忙又安慰道:“娘,您别担心嘛。如果累的话,不做就是啦,反正也没人强逼着啊,哦?”说罢笑着替母亲盛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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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是希望你多读点书。”梅芳心中虽宽慰不少,但仍是顾虑重重。
方羽闻言,放下手中的饭碗,继续解释道:“我知道!可是,无钱寸步难行啊,而且我也想早一点把钱还给温州那个好心人家,要是还有多余的积蓄,才可以再作别的计划啊!”
见儿子这般懂事,梅芳顿感欣慰,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微笑道:“看来你都想好了,娘也不阻止你了。吃饭吧!”
方羽大喜,将盛好的饭碗递与母亲,母子二人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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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诶!”望着身边熟悉的街景,熙攘的人群,再次回到泉州的娇红显得兴奋非常。
“泉州真是个好地方啊!”李沂背着手,颔首微笑道。李氏母女二人自说自话地紧随其后。
行至某处,娇红突然无比欢欣道:“爹,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小孩就是坐在这里的!”
“记得,当然记得!现在可不是小孩咯,个子……应该比你高才对啊!”李沂听闻此言也来了兴致,笑着向女儿比划道。
“嗯,我记得那时候我们要给他钱,他怎么样都不肯要,还说‘这样一来,我不是变成乞丐了吗?’”娇红顽皮地模仿当年那个小孩的语气,惹得父亲一阵朗声大笑,而二人的思绪也飞回到那彼时彼刻的旧情旧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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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救母?爹,他跪在那里卖身救母!”前方角落里的“卖身救母”四个大字吸引了小娇红的注意,而横幅后小男孩的急切求助目光更是催促她拉着父亲的手前去一探究竟。
见有人前来,那男孩忙恳求道:“大老爷,您买我回去吧,您别看我年纪小,什么样的活我都会干,挑水、劈柴、扫地,我都会!您若是个商家,我识得几个字,可以替您管管帐,若是农户,我壮得很呐,能下田耕作。如果全不是,就买我回去伺候您吧,我绝不敢偷懒的,三十两银子,要不,二十五两也成啊!”
李沂不由恻隐之心大动,忙问:“钱不是问题,你倒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卖身救母?” |
男孩愁容满面,回道:“我娘得了重病,没银子抓药,还望大老爷行行好,把我买回去救我娘一命,若三五日能放我回去看看娘,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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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感谢,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说罢向李沂深深磕了个头。
“好,原来是个孝子。”李沂闻言,满脸赞许之色地和女儿对视一眼,从袖中取出一袋银两递与那孩子:“来,这是三十两银子,你拿着吧!”
男孩大喜,赶紧站起身来收起横幅,千恩万谢道:“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我先给我娘抓药,过两天我一定到您府上上工!”
“哈哈哈,不用了!”李沂笑道。 |
“啊?不用了?”男孩吃惊不小。
小娇红忙解释道:“我们是温州人,来这儿是看亲戚,没多久就要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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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跟你们回温州去吗?那不成,我娘正病着,温州太远了。”男孩显得相当着急。
小娇红闻听此言,不觉有些好笑:“谁要你去温州来着?”
“不去温州,那你们买我干嘛?”男孩越发不解。
“不买你,这钱是送给你的。”小娇红直截了当回答道。
这回答似乎大大出乎男孩的意料,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样一来我不真成了乞丐了吗?”而后将钱袋交还到李沂手中,斩钉截铁道:“这钱我不要!”
李沂没想到眼前这小孩的自尊心竟会这么强,便叹道:“你娘正在重病,你还执着这么点骨气干什么啊?”
“我娘曾说过,什么贱活都能干,就是不能做乞丐!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叫花子命,他们这样说我没关系,因为我从来没有跟人家要过钱、讨过吃的,可是如果我今天平白无故拿您们三十两,我娘知道了一定会发脾气的,我怕到时候会……大老爷,真是谢谢您了。我在这儿继续跪着,总会有买主上门的。”说罢,男孩重又牵起横幅,跪到原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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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其中还有此等隐情!父女二人不觉为男孩的孝心和骨气动容,点头赞许不已。李沂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探身问道:“那这样好了,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写张借条给我,总可以了吧?”
男孩仍是摇头:“不行,三十两这数目太大了,等我还得起我都长大了!”
“爹,让他陪我玩几天,抵这数。”小娇红的建议让李沂点头称善。
哪知男孩却正色厉声回应道:“这不算什么活儿,跟行乞没什么两样!”
男孩的迂腐让小娇红又气又急:“哎……你这人好麻烦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把别人的好意当回事!”说罢干脆走到男孩近前,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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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责道:“我们一心一意想帮你,你却拒人以千里之外,讲着自以为是的道理,完全不通气!你娘躺在病榻上,能等你多久?万一死了,你会觉得你今天的作为很骄傲吗?”一席话入情入理,直说得男孩惭愧得低下头去,更让李沂为爱女的知情明理而暗自赞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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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到此,李沂不由感叹道:“这孩子志比天高,可是命比纸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啊?”
“嗯,一定不错!他打小就这么的有骨气,长大了也一定是个堂堂正正的人啊!”娇红对这位儿时“故交”显得相当有信心。
孰料一旁久未开言的月娥却走过来满脸不屑地反驳道:“那可不一定哦!你没听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句话吗?”说罢自得意满地扬长而去,直弄得李沂摇头叹息不已,娇红却丝毫不在意,只微笑着紧随她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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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的悉心钻研加之采纳了母亲的合理化建议,方羽的自助车终于大功告成。此车新颖别致:一轮在前,二轮在后,成鼎足之势,可谓平稳;车身两侧各一踏板,并以此作为助力驱动,只需一人蹬踏便可跑遍全城,可谓省力;三轮共进,较步行速度三倍有余,可谓快捷;车身设有一木制座椅,标乘两人,端坐侧卧皆可,亦可饱览沿途风景,可谓舒适。于是可想而知,此车一经推出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大家争相试坐,成为泉州城内一道独特的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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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方羽做完生意骑车回家,气息未平便兴冲冲地取出大把的碎银递与母亲:“您看,我今天赚了好多银子啊!”
梅芳惊喜不已:“生意不错嘛!”
方羽也是乐不可支,如堕幻梦一般,随声附和道:“是啊,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银子!” |
梅芳显然更忧心儿子的身体,微微蹙眉道:“赚得多,累得凶啊,以后别做那么晚了。”
“没关系,我壮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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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呐!”方羽笑着宽慰母亲,仍然沉浸在收获的快乐之中。
“来来来,先趁热吃了!我就算准了你会这个时候回来,特别替你做的。”梅芳盛了满满一碗肉粥,递给儿子。
“娘真好!”方羽乐滋滋地接过,扒了几口又喜不自禁地打开了话匣:“娘,你知道吗?本来啊,人家是因为新鲜才来坐我的车的,后来啊,看见我开价公道,人又和气,于是乎啊,就全成了主顾了,还答应帮助我拉生意呢!”眉飞色舞地说罢,他又狠狠地扒了几口粥,看来真是饿坏了。
“那得谢谢人家啊!”梅芳闻言忙笑着提醒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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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方羽一口应下,满心的喜悦在脸上荡漾开来:“没想到我突如其来的想法,居然可以成为长久的生意,我好开心哦!”
“好了好了,快吃吧,吃完了再说!累了一天了,多吃一点啊!”望着辛劳的儿子,梅芳眼中尽是疼惜。
方羽此刻才发现母亲没有吃粥,忙问:“娘,您怎么不吃啊?”
梅芳微一摆手,起身关上房门:“我不饿。我三餐都正常,我又不出力,倒是你呀,田里的活、街上的生意,两边忙,娘见你这么累,娘心疼得很呐!”
方羽搁下手中的碗,宽慰母亲:“没关系,娘,我一点也不累;只要能够挣到银子,我就安心了。”说罢,拿着筷子起身离座,无限憧憬道: |
“要是我能够赚进足够的银子啊,就可以先还给人家。要是再有多的银子啊,我就要给娘请一个好大夫,要把娘的宿疾给治好,就算多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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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紧。要是啊,再有更多的银子呢,我就要把这间屋子啊,好好地给整修整修一下,那么下雨就不会漏水啦,娘就可以住得更舒服啦!要是有再多的钱呐,我就……”目标逐渐远大,但都实实在在,触手可及。他越说越兴奋,一双筷子在空中舞出无数个炫彩的轨迹,不,那分明不是筷子,而是一根导向幸福的魔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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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好了,等你说完啊,粥都凉了!来来来,赶紧吃吧,趁热吃吧!”梅芳笑着适时截断儿子的话。其实,只要孩子勤劳踏实,懂事孝顺,为娘的就已经很满足了,挣多挣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方羽开心地坐回到餐桌旁,猛扒了几口又补充了句:“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要人家说我是个穷酸秀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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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娇红和贴身丫鬟秋香又去看望姥姥。泉州是娇红母亲的故乡,而姥姥则是除父亲之外的唯一亲人,故而她三天两头地就往姥姥家跑,连李沂都嗔怪她只疼姥姥不疼爹了。大街上人声鼎沸,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两个丫头看什么都觉新鲜,一路走走停停,这里挑挑、那里选选,好不开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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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正左顾右盼,忽一眼瞧见了前方酒肆门前停着一辆造型古怪的三轮车,车上坐着一捧书苦读的年轻人,仿若对周遭的嘈杂充耳未闻。那人、那车构成一幅独特的画面,在喧闹的大街上格外打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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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忙拉了小姐去照顾那位年轻人的生意。这年轻人是谁?自然是勤奋上进、吃苦耐劳的方羽。见有客前来,他忙用抹布掸了掸座椅,待两位坐定后,方才礼貌地探问:“小姐,请问往哪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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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我们往城西。”秋香笑指前方。
“好!”方羽应了一声,三轮车载着三个年轻人愉快地飞跑起来。
“对了小姐,上回我们上姥姥家,姥姥说下回我们去的时候她要考你对子,你对好了没啊?”秋香嘴巴闲不住,刚一上车便打开了话匣。
“当然准备好啦,让我考考你!”娇红显然对此兴致颇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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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秋香顿时傻了眼。
“空塔处处,七层四方八角。对什么?”未等秋香做出回应,娇红便抛出了第一题。
秋香百思不得下句,只得苦着脸,双手齐摇向小姐求饶:“不行,不行,我想不出来啊!”
哪知娇红却微笑指着她的双手道:“哎,你想到啦!”见她愈发糊涂,方接道:“双手摇摇,五指两短三长。”听到此句,方羽不由露出赞许的微笑。
“啊?真这么简单啊?”秋香有些不敢置信。
“跟你说过了嘛,本来就这么简单的,再对另外一个。”娇红意犹未尽。 |
“我……”原本以为“灾难”就此结束而欢欣无比的秋香此刻又耷拉了脑袋,紧蹙了眉头。
“坐北朝南吃西瓜,皮往东放。对什么?”第二题又抛了出来。
“对……对……”秋香吞吐了半日,也没续上下文。
“从上而下看《左传》,书向右翻!”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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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的对句一溜烟从方羽的嘴里冒了出来,霎时给秋香解了围。
“对得好!哇……好棒!”只听得身后响起一片掌声和由衷的赞叹,方羽心中如吃了蜜糖一般,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又奋力蹬了几下,三轮车跑得更加欢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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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领教了“外援”的厉害,那么秋香后半程的“心头大石”也就理所当然地正式移交他人了,她正乐得轻松,一脸崇拜地看身边两位“高人”你来我往的拆招比划。
“门前绿水流将去。” “屋里青山跳出来。”
“母鸭无鞋空洗脚。” “公鸡有髻不梳头。”
“鼠无大小皆称老。” “龟有雌雄总姓乌。”
“鸳鸯戏水怕海枯石烂。” “比翼舞空试天高地厚。” |
秋香耳尖,听到这句立马鼓掌欢呼起来:“哇……好棒好棒!好一个‘鸳鸯戏水’、‘比翼舞空’,你们俩对得可真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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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彤云扑面,娇红由衷赞道:“君子高才,小妹认输。”
方羽的脸也微微有些胀红,忙扭回头谦虚道:“小姐忒谦了!若不是小姐上联出得好,我哪里对得上?小姐的才情远胜于我,过奖之处实不敢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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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一个车夫就有如此才智,而我生长在富贵之家,环境比你好,这点文墨又算得了什么呢?倒让你见笑了。”一个连声夸赞皆由心起。
“哎呀,小姐再这么说,我真恨不得有一个地洞钻进去了!其实我刚刚也是这么在想的,小姐虽然是一介女流,却满腹经纶;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却任由光阴虚度,未思精进,真是汗颜!”一个丝毫不吝溢美之辞。
夹在当中的秋香有些看不过去了,忙笑着擅自作了个评判:“哎呀,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推来让去了,就论做对子嘛,我说你们俩都是第一!”见他们二人俱是会心一笑,她不由盯着娇红的脸暗自偷笑:“没见过我们家小姐这么开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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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欢声笑语不断,但终有尽头。行至姥姥家门前,主仆二人下了车,娇红客气笑问道:“对了,多少钱?”
“不用了,交个朋友,我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方羽微笑着婉拒。
娇红哪里肯依?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交到方羽手中,笑道:“朋友不靠这些。”
见手中的银子数额巨大了些,方羽忙不迭把它退回去:“多了!”
“拿着吧,交个朋友!”娇红轻轻推开他的手,微笑着和秋香一同走进府门。只见这高高的府门上书有两个金匾大字——尤府。
目送她们进去,方羽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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